脆桃乌龙猪

爱意汹涌.

陆府三两事(三)

//屋顶//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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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府近日消停了一阵。


平日里总能听见夫人嘻嘻哈哈的笑意,可自打湖北出了事故,夫人主动请缨要随六扇门前去追查,陆府就恢复了往常的寂静。


陆绎已经有好几日未休息了。


北镇抚司的陈年卷宗翻了又翻,诏狱里的犯人拖出来审了又审。


人人都说陆佥事还是那个冷面无情的阎王,可只有岑福知道,大人无论再忙都要每日修书一封,快马加鞭地送到夫人手上。


“情况如何了?”


“据说疫情暂时得到控制了,林大夫也已经赶到,正在研制药物。那边的官驿早已吩咐妥当,不会怠慢夫人。”岑福一一汇报完毕,抬头看了看大人神色。


“传播得厉害吗?”陆绎眉间紧锁。


未出正月,气温寒凉,出发前几日他就隐约听见袁今夏咳了几声,嘱咐过厨房给她熬了梨汤,也不知痊愈没有。


“传播速度快,与病患接触过的人群极易感染,已经出现死亡案例了。”


六扇门办案深入内部,喜欢打感情牌,袁今夏又是个中好手,万事都要首当其冲,若是细想起来,便是最易受感染的一个。


陆绎眉心拧得更紧。


只希望自己不要再有祈求神佛庇佑的一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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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打满算,离六扇门出发办案已有十日了。


庭院里的花草有处参差不齐,是她闲来无事抓着下人硬要学的,结果一剪刀下去,把人家刚修平的枝叶劈出一个豁口来。


陆绎从不怪她,反倒觉得这豁口也有趣的紧。


陆府沉闷惯了,因她才有了许多生气。眼下她不在,府里和之前恢复原样,又好像总有些不一样。


下人们闲暇时分开始说笑,就连随了父亲一向严苛的老管家也常念叨夫人的好,她时常从集市里带回一些新鲜玩意儿,挂在门庭院落或是摆在墙角。


俗气又热闹。


一向庄严肃穆的府邸,不知何时起,处处萦绕了她的市井气息。


陆绎仰头,又是一杯酒下肚。烈酒入喉,却不抵他心绪焦灼半分。


朗月将满,陆绎独自斟酒,忽的想起年前的一个夜晚,也是这般时辰,被人哄骗了的小姑娘不知哪来的本事爬上了屋顶,醉得不分现实与梦境。


想到这里,陆绎一手提了酒壶,纵身跃上了房顶。


坐落在市郊的陆府视野比那晚的开阔许多,景色也是万般静好。


灯火阑珊,热闹非凡,她见了一定喜欢。


陆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受如此分离之苦。


上一次是他主动选择,为了今夏。这回是今夏的选择,为了天下。


他的夫人长于市井,却心怀国家,玲珑的身躯总想抗起大任,号称有着金甲神人护佑,无所畏忌。


这回没有他守身边,但愿也能逢凶化吉。




-


陆绎酒量甚好,但此刻真的觉得是自己喝多了。


眼前是笑嘻嘻的一张脸,白嫩清透如玉脂,双眸清亮,粉唇一张一合,甜甜地喊他“大人”。


陆绎伸手去抚,是温热的。


“大人,你手好凉呀。”袁今夏笑着往后躲,又将自己的小手覆上来。


——还是热的。


陆绎定了定神,试探地唤:“今夏?”


“是我是我。”袁今夏仍是笑嘻嘻的,眼角弯弯,脸在他掌心里蹭了又蹭:“师父说情况严峻,查清了源头便不再多耽搁,立即赶回来了,惊不惊喜?”


陆绎将酒壶放下,搂了说话的人一把揽进怀里。


袁今夏任他搂着抱着,嘴上依旧未停:“我在外出公差时吃不好睡不好,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,哥哥倒好,趁我不在还跑上了房顶偷偷喝酒!”


“湖北官驿是我吩咐过的,怎么吃住不好?你都担心什么?”陆绎微微拉开距离,双手握在她肩头。


袁今夏盯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睛,不假思索:“你呀。”


“我担心你记挂我,担心没有我看着,你便不守时吃饭睡觉。还担心我万一感染了疫情,死在他乡,你欢天喜地地再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,不到开春便将我忘了。”


陆绎心知她的话半真半假,却也忍不住顺着哄她:“那还要将府里的喜字灯笼都撤了换上新的,又要费事劳神了。”


袁今夏一把捏住他的脸:“你当真再娶?”


双唇在她的大力挤压下变了形,陆绎干脆身子前倾,不偏不倚地朝眼前人吻下去。


捏着他下巴的手逐渐收回力道,改攀上陆绎的脖子,专注回应着热切的亲吻。


喝了酒的陆绎显现出霸道的本性,用了十足的力气,恨不得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吃进肚子里才觉得安心。


“唔——”袁今夏双手抵在胸前推他。


冷风溜进两人间的空隙里,他才稍稍清醒。


近乎撕咬的吻渐渐变得绵密,在红肿的肌肤上轻轻地啃噬。


他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久别重逢,却还是控制不好此刻对她浓烈的爱意和惊喜。


额间相抵,陆绎盯着她发亮的眸子忽然笑了:“夫人,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我亲过你。”


“哦。”不知羞的事情多了,这算什么秘密。


陆绎慢吞吞地补了一句:“也在屋顶。”


袁今夏抬起头瞧他,睫毛忽闪忽闪地扑了三五下,努力地回想,半天才憋出一句:“所以那簪子是你送的?”


陆绎蹙起好看的眉头:“你只想起这个?”


“那可是你正经送我的第二件礼物。”袁今夏后悔没把簪子收好,拍着脑袋,怎么也想不起放在何处了,“你这人,怎么不早说?还有,谁让你偷亲我的?事后我去质问你,还不承认!”


“没有偷亲,你同意了的。”陆绎从怀里掏出个翠绿的镯子,“簪子寻不着了也不要紧,今后的礼物定是多到夫人数不清。”


“这镯子真好看。”袁今夏抬着手腕对着月光看了又看,“多少银子?”


“不贵,夫人喜欢便好。”


“我猜猜。”袁今夏财迷劲儿又冲了上来,“这成色,这水头……三百两?”


陆绎点头:“差不多。”


差的是不多,就一个字,三百金。


袁今夏笑呵呵地投进他怀里:“那等我走投无路了,好歹还有件东西能抵了换几口馒头吃。”


陆绎扯她起来:“方才还未觉察,怎么一身的尘土味?”


“还说我,你不也一身的酒气?”袁今夏故意往他跟前凑,“这会儿嫌弃我脏了,刚才也不知是谁啃得一头劲,差点儿将我推翻下去。”


陆绎眼角盛着万家灯火,盯着他今夜从天而降的夫人弯起嘴角:“走吧。”


“去哪儿?”


“沐浴更衣,好和夫人同床共寝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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